据西班牙《欧华报》报道,无论从国家关系、政治、经贸往来和文化交流方面来看,中国和西班牙两国的关系正处于历史最好时期。两国政府高层互访过程里都一再强调:“西班牙是中国在欧盟最好的合作伙伴”,实际上,在民间中西两国的互动与交流也的确越来越频繁,这一点在每年的春节系列活动中体现得尤为明显,西班牙政府各部门的代表都频繁出席,参与和协助中国文化的推广和传播。此外,从在西班牙的中国留学生群里的数量上来看,已经从两年前的不足一千人发展到现在的五千人,获得了五倍的增长。
种种现象自上而下都体现了西班牙对中国和中国文化始终抱有开放、尊重和包容的态度,然而西班牙逐渐收紧的移民政策并没有因为政府和民间的友好态度而发生转变,越来越多的中国留学生发现学生居留续签越来越难。
转战马德里“全军覆没”
2008年,留学生小王和十几个来自全国各地的同学,通过北京的一家留学中介来到西班牙,就读于西班牙南部城市的一所大学。他们中大部分人已经在中国完成了大学学业,取得了学士学位,来到西班牙意在攻读硕士学位,但是考虑到硕士课程比较难,对西班牙语的要求很高,所以申请的仍然是本科课程。到了2010年11月,经过一年多的学习,小王和其他五位同学决定转战马德里,申请硕士课程。毕竟马德里是西班牙的首都,同时也是经济文化中心,毕业以后的就业机会更多。可是结果小王等六个人的学生居留申请统统被拒绝了,目前他们已经联合聘请律师进行上诉,最终能否获批却不容乐观,而且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向来不高,时间上的耽搁也令人一筹莫展。
他们的申请被拒绝的理由参差不齐,经过调查和分析,被拒的主要因素在于他们没有在西班牙完成本科学业。可是早在2008年中西双方学历就已经相互认可,按道理以中国的大学学历完全可以申请西班牙的硕士课程,但事实上,他们初到西班牙的时候,申请的是本科课程,没有直接申请硕士的理由是为了加强语言,这一点在书面材料上没有体现。由此可见,政策方针在执行的过程里,仍然有许多细节上的冲突与矛盾。跨地区申请学校,或是从本科跳到硕士课程的中国留学生们应该充分意识到这一点,对于学历相互认可这一政策,申请和审批双方的理解存在差异。在准备申请材料的时候,如果能够附带一份情况说明,以书面的方式递交,总比申请被拒再上诉说明理由好得多。相信随着此类问题的出现越来越多,政府部门也会做出相应的调整。
学生居留延续的门槛提高
类似上述中国留学生居留续签集体同时被拒的情况并不多见,但是在马德里地区就读的中国留学生,申请学生居留延续被拒绝的个例也比比皆是。
留学生小李就读于马德里的一所语言学校,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必须半工半读以维持生活。所以,小李在来到西班牙的第二月就开始在一家百元店里打工。想不到第二年更换学生居留的时候被拒绝了,原因在于他的银行存款证明体现出每个月都有固定收入存进去,因此被怀疑非法打工而遭到拒绝。
留学生小张本来已经在马德里完成了硕士课程的学习,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岗位,所以又申请了一家语言学校,准备利用这段时间继续寻找工作机会,结果他的申请也被拒绝了。
虽然取得了西班牙硕士学位再回过头来进修语言有点反常,但是如果在两、三年前这种方式申请居留被批准的也不在少数,可见学生居留延续的门槛确实在逐步提高。此外,学生居留的审批与西班牙的教育体制也有冲突。现在正常延续一年的学生居留要求上一年完成9个月的学时,可是如果这个留学生5月份递交更换居留申请,由于要经过长大3个多月的假期,实际的上课时间则不足9个月,审批部门只根据这一理由就可以拒批。而对于广大中国留学生而言,更换学生居留的时间却是没办法选择的,运气好的恰好卡在修满9个月课时换居留,那么将大大增加成功续签的几率。
当然,除了审批部门的要求提高了,对学生居留申请材料的审核更加严格之外,中国留学生群体自身也存在不少问题。
留学生小马为了延续学生居留,通过同住的室友介绍,购买了一份假的学时证明,结果被警方发现,小马因涉嫌伪造和使用官方文件而遭到刑事起诉,能否脱罪尚且是个未知数,更别提继续以学生身份留在西班牙读书了。还有相当一部分留学生因为生活所需,不得不花掉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来打工,致使学业荒疏,甚或是因无法适应学习环境、课程跟不上而主动放弃学业的。这些问题随着留学生群体数量的增加,也越来越多的暴露出来,学生居留续签的门槛又逐步提高,此消彼长,学生居留越来越难批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遍现象。
教育投资与留学消费
对于许多尚在中国国内的留学生家长来说,他们送孩子出国的初衷是希望子女获得更好的教育、开拓视野,为将来的就业积累知识、打好基础。他们甚至愿意花掉毕生的积蓄让孩子能够在国外留学深造,他们把留学看做是一种教育投资,唯一渴望的就是孩子们学有所成。可实际上,对于许多留学生来说,这种所谓的教育投资最终变成了一种留学消费。
留学生小叶说:“每次续签学生居留,我都非常郁闷,辛苦打工赚来的钱都交了学费了,还要担心被拒绝。逛街花钱我不心疼,起码买了衣服还可以穿在身上,可交上去的学费连个影也摸不着,无非是又换了一年辛苦打工的时间,工资所得的一大部分最终还是流进学校的口袋里。”
有相当一部分留学生都会有类似的感慨,尤其是那些除了交学费还要购买其他证明材料来续签居留的学生们,这已经成了一种持续的固定消费,消费的结果是一无所获,而且一旦陷入这种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就难以自拔。
即使在全世界范围里,留学作为一种教育产品,中国人也是最大的消费群体。怀着美好目的的教育投资,最终变成一种没有效果的消费,在这个过程里,许多西班牙的中国留学生都被裹挟其中,无人不为之感到遗憾。
当然,上面列举的各种例子并不能代表西班牙中国留学生的全貌,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专志学业,并且学有所成,返回中国创业或是留在西班牙就业的中国留学生也比比皆是。尽管西班牙政府对于学生居留审批的门槛有所提高,学生居留的延续越来越难,但是相信随着西班牙经济的复苏,两国关系的继续发展,以及留学生整体素质的提高,中国留学生们一定可以获得更多的机遇和展示才华的舞台。(宇言)